【MISERĪS】十六·尘埃落定（三）
一个喝醉话多的呆呆，一条能屈能伸不居功自伟的来福，一只会省钱会跑腿的菜鸡以及被想去青楼的小辈吓住的一众长辈们。前文 目录
换上能吃的饭菜，庆功宴重新开始。男士们先挤在同一桌，颢天玄宿从头到尾坐着不动，指挥年轻人跑腿。被指挥的年轻人完全来不及冒出反对的念头就被使唤得团团转，让人不禁感慨老大就是老大，习惯了发号施令。至于为什么泰玥皇锦威严稍欠，檐前负笈认为是长姐只有自己一个弟弟，想练也练不出来。
几盏酒下肚，话题渐渐放开。千金少要剑霨这个宗主想个诗号，剑霨拒绝，并将在座所有人的诗号挨个批评一通，逼得大家齐心协力堵上他的嘴。
“为什么做了宗主就非得有诗号。你们的诗号都有问题。笑残锋诗号说美女多如狗，但是神啸刀宗既没有美女也没有狗，这句有什么意义？宝刀怎么可能妖娇，难道你的刀像血不染一样有眉清目秀的女性灵魂在里面？颢天玄宿的诗号，银涛是银河，和星海重复，这叫合掌。为什么波冷对沉沉，银涛波冷和紫微云阵卷又有什么关系？丹阳侯的元神肯定不可能和开天辟地一同存在，你不但想和天地一同存在还想上天？天之道的诗号，怎么可能有千篇离骚，离骚只有一篇，谁也写不出来第二篇。玉笔难图是图还是不图？入世不踏沧桑路还能踏什么路，所有的路都是沧桑路。离骚又不是别离书卷，为什么后面要别离书卷？一诗一剑定风波，知道只有一首诗，为什么前面还要千篇离骚？檐前负笈，菜鸡半夜打鸣是要被人抓去下酒的。而且你哪来的'薄幸名'，天雨如晴知道不知道，颢天玄宿和丹阳侯知不知道？还有你说十有九人堪白眼到底是十个里的哪九个人，我一直想问……”
听到这，檐前负笈过去从莫离骚脚边搬起后者打算私藏的美酒，给剑霨斟上一杯，硬是塞到他手里。剑霨尝了一口，要求每人一杯，檐前负笈不停地给他添酒，终于结束了仙舞宗主难得的话多。
莫离骚问颢天玄宿为何茹素还喝酒，颢天玄宿回答这是素酒。
大家一起抱怨莫离骚记不得别人的名字，莫离骚反将一军指责他们的名字不够有逻辑，举例他就记得檐前负笈不叫檐前菜鸡也不叫檐前缚鸡叫檐前负笈，在檐前负笈说出他名字的逻辑之后。
“檐前负笈他姐叫什么？”千金少马上抛出问题。
“菜鸡他姐。”莫离骚毫不犹豫地回答。男士们爆笑，引来不远处异性的白眼。
年少者去休息后，泰玥皇锦坐到弟弟身边。她早没了胃口，只静静地听众人七嘴八舌。喧闹的一桌在她落座后很快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一同举杯，互相祝酒。
唯一的例外是檐前负笈，他从不饮酒，本以为交杯酒会是例外，在众人举杯时只好尽量缩起来。他正神游象外，突然听见姐姐叫他，赶紧回神。泰玥皇锦笑着问他：“你立了大功，要什么奖赏？”
“我立了大功？”檐前负笈以为姐姐开他玩笑。
“别提太过分的要求就行，比如我可没有师妹许给你。”千金少说。
“总要有个对外的说辞。” 泰玥皇锦说，“裕铂，你被选中当这个大英雄了。”
“让剑霨来吧。”檐前负笈推脱。
“我不行，我是仙舞宗主，宗主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皓苍剑霨说。他现在看起来很清醒。
“天之道？”
“我可以。”莫离骚马上答应，“并且我不要师妹。”
“咋，你想要谁姐姐啊？”千金少随口开玩笑，招来同事们白眼。泰玥皇锦依旧因为——用她的话说，是分头制衡时伙伴们不加检点落井下石——而对千金少无甚好脸色，现在千金少说话了：“我觉得颢天玄宿的分工特别合适，比如让我和他跟在墨家后面摇尾巴，反正我一生卑鄙，不在乎再丢点面子。要是换换，比如让阴阳宗主跟阴阳学宗……哈哈哈你们看那姐弟俩的脸色！就说嘛，狗也不是人人能当的，我能厚着脸皮当几天墨家的狗，脸皮薄的人就会觉得还不如死掉呢。”
被评为脸皮薄的泰玥皇锦微愠：“不是说好不再提？”
“好吧，继续正题。”千金少说，“人选并不是只有你，你不愿意，再找个不生事的顶上。”
“檐前负笈，你该能想出最经济适用的奖赏方式才对。”皓苍剑霨说。
檐前负笈心说原来你们选我就是图省钱。但他不奇怪。内战耗损甚巨，他也不赞成再浪费资源。他问：“可否由我组织人抄录四宗藏书，底本依旧宗藏，抄本开放外借？”从前四宗藏书禁止外借，但还是有士心与飞渊这样私相授受久假不归者。抄本一直在计划内，从来止于计划。
“不行。”颢天玄宿说，“这项已经提上日程了。”
千金少挤眉弄眼，颇为得意他一个自命不学无术的神君竟然在任内促成了道域知识开放。
檐前负笈再想：“我希望建设桃源渡口……”
丹阳侯打断他：“四宗答应由鬼市远航通商，不建设桃源渡口你以为开放哪里？”
提议又被否决，檐前负笈敲敲脑袋，突然灵光一现：“我想出版文集，请各位为我题词。”
“你能写出什么？”泰玥皇锦第一个瞧不起他，“值得题什么？‘风云气少，儿女情多’？”
“就这句了，感谢诸位。”檐前负笈起身行礼。
庆功宴结束，众人散去。士心跟着檐前负笈回到住惯的房间。今天他们久违地分享一张床，檐前负笈的房间贡给了归来的姐姐。
“辅士，等我毕业，也可以外出游历吗？”士心神往地说。鸣觞那几年的自由自在确实令人羡慕，何况他还在外面交到了朋友。
“你想做什么？”两个声音。一个是士心面前被吓一跳的檐前负笈，一个是推门进来大吃一惊的泰玥皇锦。姐弟俩盯着士心，都好像他透露了什么犯罪倾向。
“我不是要去嫖妓……”士心赶紧解释。
檐前负笈和泰玥皇锦对视，脸色都更奇怪了。半晌，泰玥皇锦掩饰着尴尬，笑着说：“士心长大了。裕铂，你和他说吧。”
“长姐？！”檐前负笈一惊，泰玥皇锦已经关门出去了。
与此同时，剑宗。
“师父，我想跟你去慕容府。”霁云说。“父亲也可以去吗？他们会欢迎父亲吗？”
“回慕容府。”莫离骚纠正，“当然。霁寒霄也可以来，你的父亲一定会受到府内上下的欢迎。”
霁云想起众人描述中热情好客的烟雨大爷，不知道在他儿子手中会受到什么样的欢迎。但他还有一个重点：“师父，你记得父亲的名字！”
“天涯霜雪霁寒霄嘛，我记得。”
“……师父，父亲的号是冷月孤眼。”
“没问题。”
“师父，等我长大也可以去青楼吗？”
“当然可以，要我陪你去都行。”
霁云坐在床上，憧憬着五彩斑斓的未来。
与此同时，星宗。
“师父，今天乐师先生讲到嫖妓，那是什么意思？”
颢天玄宿面对苍苍的问题难得不知所措，最后他小心地说：“乐师是阴阳学宗中人，你可以请丹阳师叔带你去问他。”
“哦，我请如晴师叔带我去问辅士。”
颢天玄宿不想这个问题被带到师妹面前，问：“为什么？”
“因为辅士会是师叔父。”
无懈可击的理由。颢天玄宿谨慎选择措辞：“或许你还是可以考虑请丹阳师叔带你去问……阴阳宗主……或许她会是你的师叔母？”
提到未来，苍苍突然紧张起来：“师父，你不再做宗主了，还会继续做我的师父、教我吗？”
“当然，虽然我不是宗主，但还是道域的代理神君。”颢天玄宿变出天师云杖安抚苍苍，“以后如晴和檐前负笈重开修真院，你也可以去那里读书。到时候你想学什么都会有人教。”
“师父也会去那里吗？”
“会。”颢天玄宿拍拍苍苍的脑袋，“吾也想将所学传给更多人。”
这章分这么多次，主要因为结尾有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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