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治芳魂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阴阳宗主檐前负笈】焚心

宗主群(玉帛:1098467094)里的脑洞,有人想看,我就写了。

  

       血,他的梦里全都是血。

       血浸透他的视野,黏住他的眼睫,他想逃、想闭眼,却动弹不得。血化为火,燃烧整个世界。他想呼救……

       檐前负笈从噩梦中醒来。

      “你醒了。”“他醒了。”“檐前负笈。”“宗主!”

       檐前负笈的目光茫然在每个人脸上掠过,又绕过他们投向他们背后,最后投向远方。四顾茫茫。他认得聚在他床前的每一个人,但他们中间没有他要寻找的人。

       长姐……

       没有长姐了。他的姐姐死了。现在,他是阴阳学宗的宗主了。

        

      “士心!”

       那一刻,檐前负笈以为自己死定了。他只希望士心没事。长姐你快回来,士心需要你的保护。

       他没等来预想中的剑刃穿透身体。火球从他耳边擦过,血神被轰飞出去。长姐回来了。

      “万学天阵没守住?”长姐质问他。

       看万学天府的惨状,她已经不需要回答了。她说:“带士心走。”

       士心惊愕地站着,后知后觉地开始发抖。泰玥皇锦抓住士心的肩膀,扯过来不知所措的檐前负笈将士心塞进他怀中。

       她手掌上残留着术法的温度,烧灼得他疼痛。

       血神冷冷地看着他们。受控制自相残杀的弟子们被更强大的术法影响纷纷仆倒。鸣觞拿着箫茫然地站着,空洞的目光不解地在两方间徘徊。

      “长姐,我来助你!”檐前负笈深知局势紧迫,仅仅一个鸣觞就不是好对付的,何况深不可测的血神?

       血神有动作了。檐前负笈摆手势,被相交的掌风扫到一旁。

      “你帮得了我什么?走!”

       鸣觞依旧握着箫茫然地站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血神没有动。泰玥皇锦凝聚力量。她蓝白的衣襟在火光中被风卷起,全神贯注于眼前的敌人,连一个眼神都吝于再给他。

      “带士心走!我会追上你们。”

      “是,宗主……”

       檐前负笈搂着士心仓皇而逃,术法相击带来的热浪裹挟着他远离。他一边逃一边抑制不住地向后张望,每次都不敢完全回过头去看火光中的敌人和姐姐。士心和他一样踉踉跄跄,从他手臂间伸出头张望宗主。檐前负笈克制着绝望的担忧掰回士心催促他向前。他真担心这一转身就是永别。

       好在他的姐姐这次依然没有让他失望,檐前负笈带着士心跑出不远,长姐踏着血的脚印追上了他们。

      “长姐!”檐前负笈条件反射地扶住她。她的伤很重。

       泰玥皇锦难得没有推开他的手。她细细端详着他,又端详了一番士心,说:“裕铂,等一下,你要带士心去星宗。”

      “长姐你的伤……”

      “记住我说的话。”泰玥皇锦强调。

       檐前负笈倔了一下不愿意回答。他心里委屈。方与死神擦肩而过,姐姐现在都不愿意接受他一点关怀。就因为他是父亲偏爱的男孩子。

       泰玥皇锦没再说话,扳过弟弟的肩膀。血从她指尖淋漓滴落,顺着她起落画的阵法在地上形成图案。檐前负笈一惊,下意识地想挣扎,不祥的预感占据了他的意识。泰玥皇锦没给他机会,运作的阵法将他牢牢束缚。昏暗的夜色里长姐的神情一如既往地专注,檐前负笈不知她是看着自己抑或是全神布置阵法。

       接着,泰玥皇锦凝视着他,微微笑了。

       她不符合年龄的稚嫩的脸庞此刻憔悴又慈祥,对着他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檐前负笈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浑身的血液就要燃烧起来,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排山倒海地涌进他的身体。然后他能动了。他不知道是自己变强了,还是姐姐已经太衰弱,亦或二者皆有,他不敢想象。从姐姐的笑容里他看到了注定的结局。

      “长姐,长姐!”

       泰玥皇锦始终笑看着他,笑容中带着一点悲伤。接着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脱力似的闭上了眼睛。裕铂扑上去要抱住她,士心也扑上来,可她的身体已经随着最后一点力量的流失不见了,他们徒劳地试图捉住的只是从指间溜走的四散的火星。

      “宗主!”士心凄厉地叫了一声。

      “长姐……”

       檐前负笈再也说不出那个称谓了。他看着身边噙着眼泪看自己的士心,少年满脸不可置信,央求地看着他等他说这只是一场梦。檐前负笈将士心拉到自己前面,推着他往星宗的方向走。

      “辅士,宗主她……”士心抽噎着。

      “现在我是宗主了,”檐前负笈温柔却坚定地纠正他,“在你长大之前。”

       士心嚎啕大哭。

        

       檐前负笈试图起身,皓苍剑霨天雨如晴士心一齐上来扶他,又一一缩手。檐前负笈这才注意到他们每个人都有被灼伤的痕迹,他鼻中充满纤维烧灼的味道。

      “怎样一回事?”他问。

      “你也不知道?”皓苍剑霨反问。

       檐前负笈低下头看被褥,伸手摸了摸床头,木材在他手下焦污。他的衣服颜色被烧得不像样子,人却一根头发丝也没事。后面有阴阳学宗下属宗派的人端来了水,战战兢兢地递给他。

      “多谢你,漂竹秋相。”檐前负笈认得此人,小心接过水。他喝了一口,喉中终于不再干涩。

      “宗主,你还好吗?”士心问。他记得辅士的话,辅士现在是宗主了。

      “不必担心我。”檐前负笈想要起身,皓苍剑霨和天雨如晴又条件反射地来扶,被他制止,“我没事。”他没事,有事的不是他,是长姐……她已经永远不可能再有事了。

      “我昏迷了多久?”他问。

       他记得自己抵达星宗不久就陷入昏迷。丹阳侯惊怒交加不可置信的眼神犹在眼前。檐前负笈很清楚对方没说出的是什么话:为什么死的是泰玥皇锦不是你?

       他同样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宗主你昏迷了三天,三天里太微垣去挑战过血神,受伤而回,天师云杖到了神君手中。”士心条理清晰地回答檐前负笈的问题。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他凯风弼羽了。

       檐前负笈点了点头。三天没活动的筋骨有些迟缓,但他全身力量充盈,无论是术力是体力。长姐临死用什么阵法将全部的力量都转移给了他。

      “我想请紫微宗主诊治异状。”檐前负笈对天雨如晴说。

       天雨如晴点了点头:“掌门师兄在浩星神宫等你,我同你去。”

      “我也去。”皓苍剑霨说。

      “宗主,我可以去吗?”凯风弼羽问。“你昏迷的时候,学宗的百姓和宗派都已经安顿了,多亏仙舞剑宗不吝襄助。”

       凯风弼羽说这话时看着皓苍剑霨,檐前负笈也看皓苍剑霨,感激地一点头,皓苍剑霨表示不用谢。

      “让你们担心了。”檐前负笈温声对下属宗派的人道,“大家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士心,你随我来。”

       以漂竹秋相为首,下属宗派来探望檐前负笈的众人纷纷告退。阴阳学宗的新宗主自始至终都是温和地笑着的,可是如故的面具下却仿佛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又仿佛面具下的他只是去了很遥远的地方,再也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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