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治芳魂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西江横棹X铁枫零】殊途

BG,设定铁枫零是戚寒雨生母。


 

       得知西江横棹死讯的时候,铁枫零前去道贺。千金少必然不是希望他来道贺的,但他比千金少更了解西江横棹。单身汉可以成天兄弟兄弟,结过婚成过家过过日子的人无可避免地会有在老婆面前展示的自己。
 

       他——她。绝情萧瑟铁枫零,铁家的女公子,西江横棹的前妻。
 

       铁枫零上星宗求援时年未二十,已是铁家最出色的青年。星宗于四宗中女弟子最多,其中和她年纪相仿的玲珑雪霏甚至曾是天元抡魁的人选。星宗宗主与铁家家主有旧。据家主所言,老宗主为人正直,柔和宽容,属下弟子无一不兢兢业业。是以老家主派她去星宗求援,也因此,在星宗遭拒时,她的心冷到了极点。
 

       当不久后,她归来却已无家时,她整个人都冷透了。
 

       当再不久,星宗应学宗请求出面平乱时,她连灵魂也坠入冰窟。
 

       为什么?因为铁家不如学宗?因为她铁枫零不如学宗的玉帛?因为道废前辈对幼年星宗宗主的提携不如年迈的宗主在阴阳学宗身上看到的未来的利益?因为刀宗的杀戮还不够,非要刀剑两宗寻仇才劳得起紫微宗的大驾?因为铁家终究是外来户,道域四宗的人才是人?
 

       年轻的女孩被怒火烧尽,年长的收留者默默地照顾她。西江横棹看着四十多岁,其实只有三十左右,潦倒的生活催他现老。也因为他衰老的面容和无微不至的照顾,铁枫零忽略过他也是壮年单身的男人。西江横棹生活贫苦,依然竭尽所能照顾她。他甚至在他们窗外种了花,花开的时候她终于注意到西江横棹眼中的爱慕。
 

       那天她第一次提出离开,西江横棹惊愕难过。铁枫零直言不想利用他的感情。西江横棹有他的骨气,铁枫零也有她的。她不再是铁家辉煌的大小姐了,但她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不会因为希望渺茫就放弃复仇,不会因为留恋过去的海市蜃楼就害人害己。
 

       西江横棹问她什么时候会放弃,她反问,你难道再拿得起刀吗?这是个残忍的问题,她看到西江横棹的眼睛迅速黯淡又迅速亮起。她抢在他回应前抛出更残忍的一句话,即使你拿得起,我也不会放弃。
 

       但她没有离开。西江横棹依然坚决挽留她。他对她甚至更加温存体贴,铁枫零不肯说,她心里也渐渐依赖上这个落魄却可靠的男人。她是锦绣荣华中成长的百折不挠刚强不屈的大小姐,他是出身贫困自视甚高一次失败就一蹶不振的失路客,从表到里他们都如此不同。他们的道路因为战乱交错,可殊途终究是殊途,直到都归于死亡。
 

       与西江横棹成亲,是受他收留后许久的事情。对于年轻的铁枫零的许久,壮年的西江横棹说守望她的每一天都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她很快怀了孕,西江横棹对她更加体贴呵护,变着花样做饭,他手艺很好,是她孕吐严重,才食不下咽。那段时间他甚至和刀宗都稍微恢复了往来。
 

       裂痕清晰浮现,是在铁枫零知道西江横棹与刀宗往来之后的事情。他依旧不肯把道号改回西风横笑,却仿佛已经忘了抡魁战败带给他和刀宗的深刻耻辱。铁枫零要求过他,他却只想守着妻儿平平淡淡过下去,于是铁枫零知道他和她终究不是一种人。
 

       她无法和他解释,为何她过得了荆钗布裙的生活,不留恋荣华,却非要为铁家讨回公道;就像他也不能解释,明明是正大光明的失败,为何他不肯走出阴霾、换回道号,拿起啸穹,报答宗门。
 

       他对得起她,但她不愿因为他对得起她就对不起别人。
 

       戚寒雨能断奶的时候她就消失了。西江横棹找到过她。她已经加入新的组织找到忠诚下属,没有了铁家的铁家的女公子依然是铁家的女公子。
 

       西江横棹没能劝她回去。他看到她昔日的光彩重现时就默默退缩了,退回到如同之前守护她的不见光的角落。他知晓她的期望,允许寒雨拜笑殘锋为师,他也加入了覆舟虚怀,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而战。
 

       铁枫零有时会想,为什么西江横棹就是不肯走出来?他说她比他的失败重要,铁枫零相信,他为了她已经几乎与刀宗和解。但她从没有放弃,他却此生无法再拿起刀。
 

       因此她对他失望。
 

       夫妻生活使他们了解彼此。西江横棹知道铁枫零失望什么,他无法弥补;铁枫零也知道西江横棹在期望什么,她无法给予。她有了志同道合的伴侣,也有了更多伙伴,众人相处像重组家庭,一派和谐。
 

       西江横棹的死终于给了他半个解脱,她为他这半个解脱欢喜。即使他一生也达不成她要求的完全解脱,即使这半个解脱就已经费劲他的气力。铁枫零自己还走在解脱的路上。他和她各自的路本就是殊途。有朝一日她也会死,那时他们或能再度携手同归。

评论(8)

热度(33)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