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治芳魂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却月·御蓝】何德以堪(番外二)

给露露 @露露才不是花生露 的番外。用了两个来自台湾的梗。


“等我和清绝有了孩子,想用‘文’这个字做名字。”

君海棠说。她坐在茶几旁边,从落地窗眺望天空。茶几上摆着茶壶茶杯和缥缈月的电脑。君海棠见茶杯空了,给缥缈月续上。缥缈月拿起来就要喝,君海棠拍她的手:“烫。” 

缥缈月正在学位论文的深渊中垂死挣扎,听了君海棠的话想都不想就道:“文好啊,《谥法解》第一个字就是文,比别的都好。” 

“……缥缈月,你再说一遍。” 缥缈月这才意识到姐姐说了什么,连忙改口:“文这个字好。御文这个名字也好。郁郁乎文哉,有周朝遗风。” 

君海棠这才满意地把吹了两下的茶递给她,缥缈月接过来问:“你不喝?” 

“不了,最近备孕,茶对孩子不好。” 

缥缈月这才一饮而尽,把杯子还给君海棠:“反正你又没怀上。我看一时半会儿也怀不上。” 

君海棠直接把杯子向她砸过去:“你少乌鸦嘴!小心意外怀孕!” 

“这有什么意外的……”缥缈月躲过去,嘟哝了一声,继续埋回电脑里。 

现在她和君海棠分别处于避孕和备孕状态。君海棠去年毕业了,已经找到了工作但还不急着去,打算先要个孩子。缥缈月自讨苦吃地分别读了硕博又换了专业——文学学士、史学硕士、哲学博士——每次升学和毕业都觉得自己在死亡的边缘。她手机响了一声,照片上赦天琴箕抱着个漂亮的娃娃,赮毕钵罗在一旁笑得像个傻瓜。缥缈月忍不住脑补了一下却尘思也这么笑的时候,觉得还是却尘思帅。 

“我说,你急着结婚干什么?回趟家回来已经嫁人了,这么多年姐妹连个参加你婚礼的机会都不给我。”君海棠说。 

“不是我急。”缥缈月说。君海棠听了笑得喷了嘴里的葡萄:“那是却尘思急?他意外怀孕了?” 

“不是。”缥缈月忙得没心情和她吵,“不是赮毕钵罗想自己主持一个婚礼吗,他去撺掇却尘思,却尘思耳根软,一说就答应了。” 君海棠笑得前仰后合,倒在缥缈月旁边:“快写快写,写完给我详细讲讲。”  


赮毕钵罗本人的婚礼请了一名老牧师主持。老牧师在赮毕钵罗很小的时候认识他,多年重逢,得知对方神学博士毕业走上与自己相同的道路激动不已。可是他和赦天琴箕不熟悉,加之年事已高,主持的时候突然死活想不起来新娘名字。赮毕钵罗急得够呛,又不好自己提醒,最后牧师临时编了一个名字,参与者有的还以为赮毕钵罗婚变了。 

话说回来,却尘思和缥缈月匆匆结婚——主要起因是赮毕钵罗很想主持一次婚礼,但他不知从哪里接受的思想、或者是他自己固执的思想他就是个固执的人——认为在自己结婚前不应该主持别人的婚礼。他向来思路别致,竟然去撺掇自己的好朋友却尘思和他同时结婚,他上午结婚,下午可以主持别人的婚礼。却尘思一开始当然不答应,但架不住和菠萝长久交情,何况…… 

君海棠哈哈大笑:“却尘思他还有什么拒绝得了的事情?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他拒绝过别人什么!你信不信我当时说想睡他他都能答应!”

“你少胡扯!”

教堂仪式并不是中国婚姻法规定的婚姻成立条件。法律上缥缈月还是单身,她也不是个认可教堂婚姻的基督徒,但是…… 

“但是你俩还是像认可的一样,当天晚上就把对方睡了!”君海棠继续哈哈大笑,“做防护措施了吗?谁主动的?肯定是你撩的他!” 

“君海棠!”缥缈月想起二十岁时候的对话,见姐姐竟然还记得,感动之余气也消了。倒是君海棠奇怪地坐起来:“你怎么啦,气过头不理我了?别生气别生气,我给你捶肩。”说是捶肩,其实是揉肩。“怎么样,舒服吧?在老御身上练出来的。” 

“我没生气……”君海棠马上不揉了。“你给我继续揉!懒虫。”

君海棠不高兴了:“谁是懒虫?谁起来连被子都不叠、饭不做、碗不洗,天天就知道自己的学位论文?我去年写论文的时候有这样吗?我不在你怎么活!”

“你也只是叠了被子而已。你不在我就订外卖,一天三顿肯德基。” 

“再加上意外怀孕,哼,生下来宝宝是弱智。” 

缥缈月拿靠枕砸她:“你生下来宝宝才弱智,父亲喝酒喝多了孩子才弱智,刘备和陶潜孩子才弱智!” 

“小道孩子……”姐妹俩一齐笑倒在沙发上。笑完,缥缈月悻悻道:“我都三个星期没见却尘思了。” 

“你是三个星期没睡他了吧?宗教意义上的见面。”君海棠纠正,“你自己说要写学位论文让他滚一边的,何况你上个星期才见了他。” 

“我上个星期没见他。”缥缈月沮丧地低下头,“本来我写不出来论文了,就想干脆见见他;结果突然有了思路,我都忘记告诉他取消约定了。” 

君海棠心疼地抱住她:“没事,却尘思肯定不会生气的。他毕业比你早又不是他的功劳。”  


却尘思当下正住在鹤白丁的公寓。鹤白丁扔给他一摞文件,让他翻译成汉语给自己读。却尘思无奈地接过来,扫了一遍:“好友,这是法语。” 

“我要汉语。” 

“我法语不……” 好。

“少废话,我要汉语!” 

“出错了别怪我。”

无奈,却尘思在脑海里搜索五十年没用过的法语。其实只有五年——五年前君海棠学法语的时候,他随手浏览了一遍课本。君海棠学了法语日语,缥缈月学了拉丁语希腊语和梵语,自称被扔到三千年前世界上随便哪个地方都能活。“把她扔到食人部落去!”君海棠说。

 “秃驴,你在读什么!”鹤白丁扔过来一个熄灭的烟头。 

“好友!”却尘思截住烟头,站起来严厉地看着鹤白丁。鹤白丁和他对看,半天才投降:“好了好了,以后是我家的沙发我也不乱扔烟头,尤其不从烟灰缸里把烟头往外扔。” 

“好友,吾知晓你没有恶意,但火灾无情……”

“够了!收起你这看破红尘的腔调。不就是几天没见老婆吗?” 

“三个星期了。”却尘思沉重地叹气,“二十一天。等她博士毕业,她还爱我吗?” 

“有本事你去搅得她毕不了业,看她打不打死你,不就知道了?”鹤白丁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好了秃驴,别在这伤怀,起来做饭,要不你就给你的神父朋友打电话。你可真够朋友的,被人说了两句居然在下午结婚了!” 

“有些地方初婚就是在下午,保留古代习俗。” 

“那你是说龙家那俩是二婚?那只母老虎听了打死你。”

“好友,别在背后说人坏话。”却尘思说。 

“当面你敢说啊?”鹤白丁嘟哝。

缥缈月合上电脑。她终于写到了结尾,十万字还差两千,基本结束了。君海棠在楼下叫她,说是隐春秋的电话。 

“喂?儒令。”缥缈月接过电话说。 “没大没小!”隐春秋马上训了她一句。 

“对对对,我没大没小。对不起。你说的对。”缥缈月一连串不过脑子的话出来。听见不了情在那边劝老师冷静。她说:“师兄在?” 

“你问你哪个师兄?”隐春秋凶巴巴地说。

缥缈月心说我有几个师兄?还没说出口她想起来了,好像上个星期君海棠告诉她禄名封不顾父母反对回了国。他在她们当时的大学找了工作,住处离老师的家很近。“结了婚的那个。” 

“结了婚就知道关心结婚的!下次……”缥缈月以为他要说“下次给你禄师兄也介绍一个”,忙编好了推词。不想隐春秋说:“下次那小子敢进家门,我非打断他的腿!” 

“你把他打成植物人也可以,你进监狱,我伺候他一辈子。”缥缈月想起来论文还没写完就心烦顶嘴,一旁瞪着她的君海棠忙夺过电话:“爸,小月写了一天论文,她累了,让她先去休息。您早上记得锻炼,鸡蛋别吃太多。” 

有君海棠和稀泥,缥缈月扭头就走了。她走上楼梯,还听见电话中传来隐春秋中气十足的吼声:“御清绝要是敢进家门,我也打断他的腿!” 

“你打得过姐夫吗?”缥缈月伸头冲楼下喊道。  

君海棠一直陪缥缈月写完论文,盯着她通读了两遍,才坐上御清绝来接她的车。她始终没有学开车,缥缈月不知道她在固执什么。她摇下车窗,叮嘱道:“小月,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努力生活,早日给我添个小外甥。姐夫,加油!”她俩都装作看不到御清绝红透的脸。

“那是当然。”君海棠摇上车窗走掉了。缥缈月冲她挥手,直到看不见车影,她叹了口气,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小楼,突然从心里生出一丝凄凉。

“猫毛儒!”她听见另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这个声音在美国经营分律所多年,都染上了英文腔,声音的主人一点没有察觉。 

是鹤白丁。他一手勾着却尘思肩膀,一手拎着酒瓶,像第一次一样,精神十足地朝她走过来,“我把丈夫给你送回来了!”却尘思微红着脸,微笑着看着缥缈月,向她张开双臂。缥缈月跑了几步,纵身扑到他怀里。鹤白丁撬开酒瓶,响亮地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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